木石君novel

第十章  问心有愧（中）

 

行吧，既然卫清尘这狗东西想给点临终关怀，那她不收着也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心不是？

“好啊，我想想要做什么……”云殊看看外头的天色，很快想到了第一件事，“既然天还这么早，那就先回床上再睡一觉吧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卫清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“我告诉你，睡懒觉是人类生存的第一要务。你难道没听说过吗，没有懒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。”

这卫清尘天天起得比鸡还早，他自己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，但对于每日不得不跟着起床的云殊来说，简直如同酷刑。云殊可实在是太怀念懒觉了。

“孤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。”卫清尘犹豫了一下，劝道：“大好时光，你要浪费在睡觉上？没有更想做的事吗？”

云殊振振有词：“生命可不就是用来浪费的吗？”

“你确定？”

“确定。”云殊道，“别扭扭捏捏的，来，一起睡吧。”

此言一出，云殊顿时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恶霸。

被逼迫的卫清尘有些不太情愿地脱了外衣，规规矩矩地躺在了床上。然而这人即使躺倒了还不安生，叮嘱云殊好好利用下休息的时间想一想之后要做什么。

“睡觉！”云殊没好气地回了他两个字。

其实昨晚云殊半夜出去，后来又救了梅妃，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，卫清尘这具身体晚上几乎都没怎么休息。这一躺下，疲惫感便尽数涌了出来。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卫清尘也结结实实地睡到了中午。

 

午饭的时候，云殊毫不客气地要了整只的炸鸡。她本来还想点啤酒，奈何此处也没有啤酒，她只能退而求其次，让人上了果酒。

卫清尘看着这午饭的菜谱，忍不住还是劝了一句：“这些是否太过油腻刺激？你还是少吃些吧。”

“我不！”云殊故意用卫清尘的身体毫无礼节地啃了一大口炸鸡，“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。”

卫清尘便不说话了。

待用完膳，卫清尘又问云殊有没有什么想做的。

云殊琢磨了半天，卫清尘便耐心等着。过了好一会，云殊说道：“说起来，我还真有一个小小的遗憾。”

“什么遗憾？”卫清尘忙问。

云殊转了转眼珠，先是道：“我看小说里，哦，就是话本里，有一些公主会养些男宠面首什么的，假如我也想享受这待遇，我可以去找几个面首吗？”

卫清尘陷入沉默。

“不可以吗？”云殊又问。

卫清尘艰难地说：“也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云殊立刻道：“你放心，肯定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么刺激。其实吧，我就是……”接下来的话云殊也有点不好意思用嘴说出来，遂在心里同卫清尘说了。

【其实我馋齐昭的身子很久了。他那腹肌手感真不错。】

卫清尘也难得噎了一下：【你，你……】

【我就是想再摸一摸他的腹肌而已。但是你别让他察觉到了，咱们偷偷地摸两把就可以了。】

【你……】

【不可以吗？】

卫清尘沉默了半天，艰难地说：【……我帮你试试吧。】

 

齐昭这边刚领完板子，回了自己屋。他正打算换身衣服再去梅雪宫看顾梅妃。虽说梅妃那边脱离了危险，暂时昏迷着，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，但经过昨晚的事，他实在不敢放松警惕了。

这么想着，谁知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影，齐昭下意识便想摸刀，但看清人影是谁后，便立刻半跪下行礼：“主上。”

而此刻，卫清尘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。

给卫清尘这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，齐昭不由抬头：“主上？”

卫清尘笑了一下，亲自将齐昭扶了起来：“不必多礼。”又拉着齐昭在桌边坐下，“来，坐。”

齐昭这刚挨了板子，这一坐下，只觉得屁股跟炸了一样。但他看看卫清尘这古怪的样子，硬生生忍了。

云殊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他：【你怎么一点不懂得体贴齐昭呢？】

卫清尘沉默了一瞬，无奈地揉揉眉心：“罢了，你去床上趴着吧。”

齐昭依言去趴着了，但他忍不住疑惑地看着卫清尘：“主上，不知您亲自到访……是所为何事？”

卫清尘又笑了一下：“孤来看看你。”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膏，眼神却颇有些游移，“那个，孤来帮你上药。”

齐昭的眼神愈加疑惑，他接过了卫清尘手上的药膏，只道：“谢主上厚爱。属下自己来便是。”

卫清尘咳了一声，又把药膏拿了回去：“……还是孤来帮你吧。”

齐昭犹豫了一下：“那个，主上，姑娘还在看着，这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
考虑到云殊的要求，卫清尘又咳了一下：“她睡着了。没事。”

齐昭：“……哦。”

“那个……”卫清尘努力作出正经的模样，“既如此，你便把上衣脱了吧。”

齐昭的眼神愈发狐疑，忍不住道：“主上，属下被打的是屁股，为什么要脱上衣？”

“嗯……这药，要涂在上身才有效。”卫清尘胡扯了一个借口，大约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，只得又咳了两声，“这是命令！”

齐昭看着卫清尘，欲言又止。

“你不听令了吗？”卫清尘只得以势压人。

齐昭不得不把上衣给脱了，露出精壮的胸膛来。卫清尘抹了点药膏在掌心，正要碰到齐昭的时候，齐昭憋了半天，还是道：“主上，属下有一言。”

卫清尘停下动作：“……你说。”

齐昭很认真地说道：“主上，如果您暗恋属下，想借着上药的机会来亲近属下，那大可不必。属下真的对您没有半分意思。”

“齐昭。”卫清尘扯了扯嘴角，拍了拍齐昭的肩，“你的自我感觉，当真挺好的。”

“主上，您不必害羞。您要是暗恋属下，属下也能理解。但是，属下真的不能和您……”
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】云殊这时在他心里已经笑开了。

“闭嘴。”卫清尘同时对云殊和齐昭说道。他正想胡乱摸两把好完成云殊的要求，结果这时候，肚子却忽然疼了起来。

【怎么回事？】云殊问道。

【……大约是午膳用了太多油腻食物。】

云殊：【……】

云殊知道卫清尘不能吃辣，但也没想到卫清尘的肠胃脆弱成这个样子。这还不能怪卫清尘，因为卫清尘早就劝过她了。

没办法，人有三急。她也只得放下脱了上衣的齐昭，陪着卫清尘跑肚拉稀去了。

 

一直到晚上，肚腹里的情况才好转了不少。

卫清尘还问她要不要再去找齐昭，云殊此刻也没了兴致，遂说算了。

卫清尘又问她还想做什么。

云殊想找点乐子，便问他：“你会弹琴吗？”

卫清尘愣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
云殊又问了一遍：“你会不会啊？”

“……会。”

“那你给我弹几首曲子，好不好？”

卫清尘沉默片刻，没应这句话，笑了一下：“我陪你下棋吧。”说着便去拿棋具。

云殊心道，摸齐昭这么荒唐的要求都答应了，弹几首曲子却不答应……有情况。

不过转念一想，她又觉得卫清尘那狗东西的八卦关她什么事。

他们两个下的还是五子棋。她正要落子的时候，卫清尘忽道：“我让你三个子吧。”

云殊疑惑：“怎么忽然要让我子？”

卫清尘笑道：“不是你说的吗？在一起玩，要有来有回。”

卫清尘既要让，云殊也不客气，照单全收。在卫清尘让了她三个子之后，她还真能跟卫清尘下得有来有回了，还赢了卫清尘几局。

玩得舒爽，云殊甚至还从中悟出了人生哲理：“看来棋力并不完全决定胜负嘛。要是占据了先天的优势，有时棋力强的也无处施展呢。”

卫清尘温和地笑笑：“是这个理。”

 

云殊其实是不忿卫清尘想将她灰飞烟灭，一开始想作弄他，比如让他去摸齐昭。但这几日，除了弹琴那次外，卫清尘对云殊可谓是千依百顺，什么荒唐的要求都答应了。

到后来，云殊连作弄他的心思都没了。

没意思。当真没意思。

云殊想，卫清尘这个人怎么能虚伪到这个份上呢？一面对她这么好，一面其实又要对她痛下杀手。

他怎么能这么虚伪呢？！好便好，坏便坏，对她好她自然感恩，对她坏她也能光明正大去愤恨。如今他这般虚伪，到底算什么！

后来几天，云殊整个人恹恹的，也懒得提什么要求了。

她心想，算了吧，左右她已经和东方闻初说好了，就这样吧，还是和卫清尘早些了断吧。

倒是卫清尘，在第九日的时候，忽然道：“今日是七夕。”

云殊一愣。

卫清尘道：“可想出去转转？”